全部好き。

BG music: テゴマス 夜は星をながめておく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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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假如說人生中所謂的保鮮期往往是命運自有安排的話，也許曺圭賢從降臨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天開始就知道自己註定活不過二十五歲，所以他才會甘願將一切的努力與感情都耗盡在這二十幾年裡。

就像他拚了老命似的好好讀書，從幼稚園、國小、國中高中、甚至在大學，往往而是。

又像他拚了老命似的好好愛人，把笑容、把淚水、把心跳、把身體、通通都給了他，只限定給他一個而已。

2

人生中最令人傷感的並不是你愛的人不愛你，而是你愛的人已經不能愛了。

—— 金厲旭有想過會有那麼一天，曺圭賢真的會無聲無息地離開始崔始源。

窗外的是無邊無際的夜空，黑幕上點綴著的點點繁星，雖然似乎小得微不足道卻閃爍得令人難以忽略，仰望著天際，他指著其中一顆，比其他的更光亮更耀眼的，他告訴我那一顆真的很美，想必在世的時候是個跟希澈哥一樣漂亮的美人胚子呢。

「也許吧。」 我回以他一個淺淡的微笑，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髮絲宛如對待小孩般的寵溺著。

其實答案我早已心裡有數，還想說出像還是你比較美呢這種話兒來，可惜的是最後我並沒有說出來。

「到了那個時候，我會身在何處呢？」

我追隨著他那雙烏黑明亮的眸子，嘗試跟著他的視線眺望天空，相比起過份清朗的黑夜，我那顆心卻糊塗得混淆不清，突然發現自己窩囊得啞口無言，連半絲聲音都擠不出來。

於是房間裡遺留下來的只是一片寂靜，他繼續安靜的凝視著那片沒什麼變化的天空，卻沒注意到我的視線一直都投放在他身上。良久，我禁不住開口打破沉默：「晚了，不如睡覺吧…」

他終於把臉轉過來向我點了點頭，眼前的他又好像蒼白了一點，或許是太累了吧憔悴得令人心痛。

我替他蓋好被子，轉身打算離開的一刻，卻聽到背後傳來的一陣微弱。

「謝謝你喔…小旭…」

儘管聲線細得可憐，但身在這間格外寧靜的房間裡的自己還是能夠一清二楚，我沉著氣，咬了咬嘴唇，背著他示意要準備關燈了，他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說：「拜拜，小旭。」

我知道自己若果再不趕快離開的話，我的心真的會按捺不住的，默默地把門關上後，我突然像得到解脫般整個身體軟掉似的貼著牆壁滑落，害怕會吵醒圭賢於是我沒有放縱自己放聲大哭，只是蹲在門前掩著面偷偷地在啜泣，有些淚水鑽入了隙縫經過手背一滴一滴地落在褲子上，我拚命的吸著鼻子，可是無論我怎樣努力，眼淚好像還是止不住似的。

3

很早以前我就認識圭賢了。

這種關係從高中時期就已經種下了根，我們互相給對方的第一感覺意外地不錯，我對他的評價是：這個人微笑時真的很像皮卡超，十分可愛，而他則跟我說過：「與你相遇只是一面之緣，但我一眼就知道你會是很好的傾訴對象。」 相處也有那麼一段時間，我發現他這個人其實不是不健談，只是比較怕生，而且不懂把自己的感受表達出來。

「小旭喔…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我知道自己的性格有夠糟糕…經常鬧彆扭…我什麼都知道啊～所以…能夠認識小旭我真的很幸運呢～」 難得一次醉酒後的坦白，那個在回家路途的晚上，他把所有的重量都壓在我的肩膀上，嘴道說著含糊不清的話，瞇著眼呵呵笑地自得其樂。

哼～什麼都知道個屁﹗他根本還未搞清楚呢～

—— 其實他也很慶幸認識到他。

他的成績十分好，尤其是理科，基本上我那些爛到不能再爛的成績都是靠圭賢替我惡補回來的，選大學時為了跟他進同一間大學，我拜託他幫我進行一連串地獄式的訓練，而已最後我竟然能跟他一併滾入了這所名校，我們的關係才得以延伸到大學去，的確下是了一番苦功，但本人認為這些都是值得的。

圭賢可以說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基本上我們是無所不談的，開心時總會立即跟對方分享，傷心時會二話不說安慰對方，有問題時總是會第一時間想到對方，這是六年以來積聚的默契，也是一種互相建立的信賴。

「小旭喔…怎麼辦？我喜歡上一個男人…」 記憶中的那一天，他有點膽怯的跟我說著。

當時我的腦袋的確正呈現著當機的狀態，直到一切筋脈都打通後，我才懂得反應過來。

「咦…咦？﹗﹗﹗﹗﹗」 是說不出來的驚訝。

他告訴我關於那種奇妙的感覺，看見那個人心跳得特別快；但看不見那個人心又會揪住、想去認識；想去觸碰；想去親吻，總之滿腦子都是那個人…

小旭，這種感覺，叫喜歡嗎？

皺起眉頭努力地在腦海中尋拾他描述的感覺，可是卻什麼都撈不到，我沒想過明明連女孩的手都未碰過的自己竟然會認真地思考著他這個問題。

「嗯…也許是吧…」 更加沒想到根本對這種事一頭霧水的自己會這樣回答他。

4

圭賢常常說我是個笨蛋，但他也沒多聰明。

天才和笨蛋只是一線之隔，我深深地從他的身上體會到。

—— 「小旭喔…怎麼辦？我聽到他跟他的朋友說…他只會喜歡上美女而已…」

餐廳裡，他沒精打彩地嘆氣著。我微微歪了歪頭，呆望著桌上的一大片水漬，然後不禁彎起了嘴角，用吸管攪拌著紅豆冰的他好像沒有發現，桌子上滿是被他弄下來的冰塊。

—— 「小旭喔…不如我試一下穿女裝…也許他會看上我呢～」

他一大早跑到來我家，左右手揪住數個看似沉重的塑膠袋，我指著問他是什麼，他笑得有點尷尬，說有化妝品、有衣服、有鞋子…看他萬事俱備，我想他真的把心一橫要實行呢。

—— 「小旭喔…怎麼辦？？﹗他…我…」

第二天他發了個e-mail給我，我二話不說便趕到他家去，在門開的瞬間見到他正吃力的撐著腰間而且快要倒下來，我立即衝上前扶著他，揮著手跟我說沒事沒事，只是背有點酸痛。我不慌不忙地問他發生什麼事時，他那比起平時蒼白了一點的樣子好像顯得有點兒吃驚，尷尬地低著頭，用著猶如蚊子略過耳邊般的聲線說著：「我…我和他…上床了…」

聽他這麼說，連我也不禁紅通了臉頰。

—— 「小旭喔…我以為他已經把那件事忘得一乾二淨，豈不知…他…他一眼認得我就是那天的女人…」

他上氣不接下氣的拉著我上了天台，吐出的一字一句都令我膽戰心驚，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拍著他的肩膀安慰著他會沒事的。「若繼續把心意藏在心裡，我覺得如果他真的想知道事實的話你倒不如就跟他說清楚講明白，無論他接受不接受，我也會支持小賢的﹗」 我的笑容就好像給了他大大的支持，他激動得把我擁入懷中，「小旭喔，謝謝你。」，我的耳邊只徘徊著他無盡的感激。

—— 「小旭喔…他…他…他竟然答應跟我交往﹗﹗怎麼辦？﹗我…我真的很高興…」

不過，事情的延續並不是如我想像的那麼糟糕，隔天圭賢就約了我出來，然後就像個幼稚的小孩遇到開心的事就興奮不已，迫不及待的跟我匯報，他的眼眶打滾著滿足的眼淚，我深信，落下的都會是甜的、象徵著幸福的。

曺圭賢雖然是個大笨蛋，但當這個笨蛋沒什麼不好，他毫無疑惑地走下自己選擇的路，而這個笨蛋更使出渾身解數，他並沒有太想多，只是為了追求自己認為的幸福而已，就是這麼簡單。

—— 金厲旭心想，可能愛情也只不過是這麼簡單吧。

5

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愛或不愛，那麼曺圭賢一定是認為崔始源其實不愛自己，但卻迫於無奈選擇接受愛，因為我們都一直以為畢竟相比起愛一個人，被人愛的往往都是比較幸福這個道理是再現實不過了。

可是，那兩個人都告訴了我，那些都是瞎扯的。

我記得有一天，崔始源親自邀了我上天台，他說，一直都想找你聊一下了。

我先是欲言又止，有點錯愕地望著他，可他卻拍拍我的肩膀淡淡地回應我一個扯人安心的笑容，跟我說不需要太過拘謹，我並沒有惡意。

我大概能想像當然自己的臉到底是有多僵，我想他一直等到我那張比較容易緊繃的臉稍微放鬆了，才隨隨開口道：「厲旭君，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是怎樣的？」 他抓著圍著天台邊緣的欄杆，仰天凝視著頭頂上的蔚藍，像是跟天空談話著。

我記得圭賢也曾經問過我這個問題，而已經過了那麼一段時間，我想我大約也漸漸明白所謂的喜歡吧…不過，我並沒有如實回答，反而操著試探性的口吻，問他，那麼，你認為呢？

「我不知道。」 誠懇的回答。

突然空氣好像在一瞬間凝固著，彷彿一分一秒也在慢鏡流動著，這個世界也只得我和他，我忽然有種想開口罵他的念頭，例如，你憑什麼說不知道？為什麼連喜歡的感覺都不知道的人可以任意去接受別人的愛？明明就是還搞不懂愛情的混蛋為什麼要跟他開口提出交往的要求？可是這一切話都只哽在喉嚨一會兒，沒過多久便吐回肚子裡頭。我猛然驚醒，發現，其實我也不清楚什麼是喜歡。

「我也曾經問過自己是不是真的能談得上喜歡圭賢的，可是，到最後我還是想不出個答案來。」 我把拳頭抓得緊緊的。

「於事，我決定放棄，因為我已經不想再浪費時間去找尋問題了…」 他轉身，看著我皺起眉頭不悅的神情，笑著說：「我還是想利用這些時間去愛上他。」

我曾經以為，如果這個世界上只能接受愛或不愛，那麼崔始源毫無疑問一定會接受曺圭賢的愛，因為人往往都是自私的，扯人愛總比沒有愛好，而且，誰會跟那個笨蛋圭賢一樣只這麼愛一個人呢。但是，我錯了。崔始源選擇接受曺圭賢給他的愛，原因是因為，那可能會是相愛。

—— 「小旭喔，其實能夠愛一個人也是件幸福的事。」

我漸漸放鬆了手指的肌肉，圭賢，我想我明白了。

6

他問，始源君，你知道你還餘下多少時間嗎？

我一直都覺得圭賢是有預知能力的。

有段時間，他總是問我，會不會有一天他就這麼死去？會不會明天就死去？會不會因突發性的病死去？我問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他只是聳聳肩，不知道，只是突然想假設一下。

我跟他走在三樓的走廊上，他突然停下腳步，我問他什麼事？他只是指著地下的花園示意我望下去，我也乖乖順著他指的方向俯瞰著，我的視力一直都是良好，所以一眼就看得出是那個人了。

「始源哥真的很帥呢～」 他倚著欄杆，稍作休息。

「不過只限在五十米外看。」 他再看了一眼那個人的背影。

「所以呢～還是我最帥﹗」 然後送給我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愣了愣，果然圭賢的笑容是最漂亮的。

「圭賢…」 我吞了吞口水。「你幸福嗎？」

他的手肘擱在欄杆上，托著下巴，淡淡地道。

「嗯…我很幸福。」

一陣微風吹過，拂起了我們的髮絲，那一瞬間，我彷彿看見了幸福的風。

—— 「如果有朝一天我真的死了，始源哥會傷心嗎？」 可是我卻啞口無言。

接到圭賢的母親來電的那一天，她說，圭賢遇到交通意外了，我沒有多問，便立即趕到醫院去。

單色調的病房裡滿佈著嗆鼻的藥水味道，正閉著雙眸躺臥在純白色的病床上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人，醫生向圭賢的母親詳述圭賢的情況，他們的對話很小聲，猶如在說機密。

「他可能會醒不過來。」 但這句話卻毫無預警地撞入了我的心臟。

始源君，你知道嗎？你已經剩下不多的時間了…

7

自從圭賢昏迷後，我就沒有見過始源君，從我的觀點看，這個人就好像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人間蒸發了。我無論怎樣也聯繫不上他，於是，我向跟他同系的同學問了他的手機號碼，然後發了封短訊給他。

『你好，我是金厲旭，你知道嗎？圭賢出了車禍，現在還是昏迷不醒。』 發送短訊。

我選擇用了最間接的方法來傳遞給他，簡單的幾行字，沒帶半點感情，只轉述圭賢的情況，我想，這是他應該要知道的，所以我不能對他作出任何隱瞞。

加上，我能為圭賢做的，也只有這麼一點小事而已。

良久，我感覺到放在我口袋裡的手機又在震動，你有一封未讀的短訊，我知道是始源君的回覆。

『謝謝告知。』 短訊中只顯示了短短四個字的感謝字句，關於他的打算卻隻字不提，可是我卻清晰地明瞭了一切，一入都已經足夠証明了。

不到兩個星期，圭賢竟然幸運地蘇醒過來，這是連醫生都讚嘆不已的奇蹟。

告訴我這個喜訊的人，正正就是始源君，當我急不及待趕到醫院想衝入病房的一刻，打開門，迎耳而來的的一陣微弱的噓聲，我見圭賢已經能夠獨自把身子撐起來，他把手指放在唇邊，像是提醒我要小聲說話，本來我還是不明所以的搔著頭，正當想開口時卻無意間見到那個在他身旁，伏在床邊正呼呼大睡的身影，我立即住了口，走到圭賢旁邊。

我用著極微細的聲線，指著那團黑黑的背影問圭賢那傢伙是幾點到的？好像跟默劇沒兩樣，連我也認為自己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可是圭賢卻聽到了。雖然剛醒過來不久，面容毫無血色的蒼白，但是他還笑著回答說我也不知道，不過當我醒過來時他就已經睡在我旁邊了。

我瞥了瞥那個睡得像隻死豬的美型馬面，哼～算你吧﹗總沒有扯我失望﹗我洋洋得意地咧起了嘴角。

8

還以為會像周日八點檔的劇集一樣往往會是個扯人感到溫馨的完美結局，男女主角還是會在一起然後把幸福延續下去，可你要明白現實與虛構的故事永遠不類同，當我從始源君的口中得知有關圭賢的病情，我倒抽了一口氣。

—— 「醫生說他其實撐不了多久。」

我突然覺得其實那個所謂的奇蹟根本沒有降臨在他身上，能醒過來只不過是一種僥倖，或者是全賴圭賢一直埋在心中的理念，又或者是上天被始源君的愛所深深打動到而讓圭賢有醒過來的機會。好吧我知第三那個公信力不足了替我省略掉。

這件事大家並沒有刻意想去隱瞞，只是我和始源君都認為他不問我們就不說這便是最好不過了，雖然圭賢看似一無所知。

「小旭喔，你替我跟始源哥說，叫他交個女朋友啦﹗」 手一滑，被削了一半的蘋果皮就這麼被切斷散在地上。他不快不慢地繼續說著，他這麼帥一定能交個漂漂亮亮的女朋友呢。

我看著圭賢，無言以對。

心臟莫名奇妙地一下一下沒節奏的揪緊著，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不過，若果我能再細心一點去思考著，其實他的病情他自己是最清楚不過了，隨著嗜睡的情況愈來愈嚴重，自己的身體日益疲憊，他也應該洞悉了那麼一點兒，至於他選擇不聞不問，也許是害怕會產生尷尬、被問到的我們會啞口無言。

一個明明知道自己就快撐不下去的人，沒資格繼續說愛，也沒資格接受別人的愛。我想圭賢一定是這麼想。

「小賢喔，為什麼你會那麼愛崔始源？」

因為是愛，所以拼命握緊，也因為是愛，所以願意放手。

若非，又怎會捨得將那個得來不易的氣球放開回復自由？

—— 「我也不知道，可是除了始源哥，我誰都不愛。」 然後我哭了。

9

跟圭賢最後一次對話的那天，我打死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小旭，你看…是星星呢。」 自從住院後，圭賢好像喜歡上觀星，並沒有故意去翻查一些有關各種星體的資料，因為只是單純的喜愛那種閃爍，那種光茫。

我替他倒了一杯水，然後順他的意思仰望著漆黑的天空，靜寂的都市的黑幕上沒有繁星點點，只得一二點的微光。

—— 「聽說人死後就會化成為天上的星星呢。」

我看見房門外有一個黑影浮現。

—— 「小旭喔…我可能做不到最耀眼的那一顆星星了…」

我看見那個身影停留在門前。

—— 「身體愈來愈不聽使，好像已經沒有力量了…」

咔嚓一聲，門被打開了。

—— 「那你說怎麼辦？始源哥可能會看不見我呢…你也知道啦他眼睛太大了…別人都說大眼睛經常走漏眼的…」

那個男人略過我衝了過去抱著他。

「說什麼蠢話…我一定會認得你的…一定一定會…」 他的頭埋首在圭賢的郣子，把他愈抱愈緊，捨不得放開。

害怕一放開圭賢就會這麼跟隨著天空上那一點微光離開這裡。

我笑了笑，凝望著那兩個熨貼著的身影，尤其幸福，尤其美滿，識趣地離場，我替他們關上門，留住了這份美好。

10

圭賢離開的那一天大家都很乖沒有哭，因為大家都預料了這天的來臨，心理建設做得太過足夠了。

閉上的眼眸，揚起的嘴角，圭賢是這麼笑著離開了我們的。

在夜深人靜的時份，我重回舊地，偷偷的爬上了那條天橋的樓梯，那裡是滿載著我和圭賢的高中回憶。

然後我在天橋上碰見了一個倚著欄杆的孤獨身影，是崔始源。

我有點驚訝，他對我笑了笑，為什麼你會來的？

有點不明所以地搔著頭，那你為什麼會來的？是圭賢告訴你的嗎？

他搖搖頭，喝了一口啤酒，淡淡地說：「我在高中的時候很常經過這裡。」

他跟我說，晚上上完補習班後他都會經過這段路，然後每次都會看到一個大美人與他的好朋友穿著隔壁學校的男制服坐在沒有很多人經過的樓梯間，他被那個美人的樣子深深地吸引住，然後，他便開始注意這兩個人的一舉一動。

我的身體不自覺地抽搐了數下。

他又灌了一口，繼續說，他見過那美人開心時的笑容，他見過那美人傷痛時的淚水，

他發現自己一天比一天更重視他，又想不出是什麼原因，他曾經想對那個美人伸出右手希望能夠做他的朋友，可是他的軟弱令他不敢去嘗試，害怕被拒絕的感覺。

他舉起雙手用手指比了個圓圈，然後貼著眼眶：「我以前是個眼鏡男，鏡片厚得糟糕的那種。」 很努力的擠出了笑容，我知道的，那只代表了開心，並不幸福。

爾後，突然有一天，那兩個身影不再出現了。他很後悔，後悔為何自己沒有好好抓住他，到了最後才懂得後悔。還以為那個讓人想念的身影只是剎那間的美麗，他絕對萬萬都想不到一年後那個朝思暮想的他會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然後那個人對自己說：「我喜歡你。」

也許人們所說的緣份其實也挺奇妙的，有些東西是注定的，不管是遇上、認識、相愛、甚至是生死，我們能夠做的並不是改變命運，而是抓住緣份。

始源君啊…果然也是個笨蛋。

我沒有多說話，因為無論我再說些什麼亦無法改變事實。

我搶過他手上的那罐啤酒，然後大口大口地灌入嘴裡。

很苦，很苦，為什麼啤酒會這麼苦…

「咧…始源君，你覺得你幸福嗎？」

他歪了歪頭，聳聳肩，然後指著天空，他說，厲旭君，你看，是星星喔。

我又說他是笨蛋，到處都是高樓大廈又怎會看到星星呢？可是當我順著他指向的方法望，我突然有點錯愕，果真看到一顆不閃卻不黯淡的星星，不比刺眼的街燈遜色，那一顆好像是專為我們而閃耀的。

你看得見嗎？圭賢在笑呢﹗

—— 抬頭眺望著星星，接踵而來的是金厲旭的淚水，緩慢地滑過他姣好的臉龐。

11

一緒に笑っておくれ(跟著我一起笑吧)

我對著那顆星星微笑著，就仿如見到你的笑容。

ほらご覧　悲しくないだろう(你看，這樣就不難過了吧﹗)

圭賢，我們都會很好的，所以不會難過。

そうだよ　ここにいる(沒錯，我就在這裡。)

因為你會一直在我們身邊。

君に聞こえるように　道標をうたう(我會讓你聽見，為你指引路的方向。)

在遠處，一直一直守護著我們。

對嗎？

fin.